午間
透過樓梯間的窗外
看到一片炙熱的陽光與寬闊的平野
那過於明亮的陽光色彩
毫不遺漏地鋪蓋在整片窗外景色
感覺很熱
雖說辦公大樓是永恆的二十三度西
隔著那扇玻璃窗
仍可感受到外頭水泥地反射與輻射的熱氣
想起了在台南的日子
03年的夏天
剛下部隊服役沒多久
被送到台南的炮兵學校受訓
一待三個月
那是個佔地很廣闊的地方
有著一望無際的平原
供各式火炮訓練使用
沒有遮蔽物
一條筆直的水泥道路
兩側是可以看到近地平線的平野
每天
我們都要從居住區出發
沿著水泥路走到訓練的場所
隊伍人很少
僅五員訓練隊員
一名帶隊
兩兩成列
方陣前進
用完早餐出發
接近中午時分返回用餐
午睡後再出發
傍晚返回
一日兩趟
日復一日
有一次
因為些是故
脫了隊
獨自在水泥路上行走
南國的夏日午後
水泥地面反射的熱氣
烘出一身溼黏的汗後
又把水氣烘乾
留下白色的結晶鹽粒
腳下的道路筆直，往上延伸、向上
而遠方的天
很藍很亮
卻不可思議地讓人覺得很深很深
深邃地把道路吞盡
一切好遙遠
又好寧靜
空氣中的寧靜
規律的軍靴聲
無言地傳達某種訊息
要我等待
等待某個將發生的事或物
突如其來
很細很綿密的一個感受
我不曉得自己從哪裡來
不曉得自己身處哪裡
也不曉得要往哪裡去
一股莫名的漂浮感
隨著腳底的熱氣湧上
帶著點絲絲恐懼
六年後的今日午間
看著窗外的豔陽
又想起當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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